第651章 倖存者
屋子里面坐著个大夫。
当然,说是大夫,其实和那护士一样,都是被扭曲成麻的外表,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披著件满是油污的白大褂。
那双眼睛被转到了一上一下,嘴巴也如螺旋般弯曲,然而愤怒的情绪仍然能流於言表。
“你家长没教你家教吗!!!叫到你號吗你就进,老老实实给我去外面排著去!”
有一说一,虽然是怪异,但这话说的著实在理—然而问题是外面压根不是活人,而是对人体木偶。
和它们排队叫號.......等枯潮到了说不定都排不到他。
所以週游也没恼,而是倚靠在门边,笑著说道。
“是外面那护士小姐给我安排的加號,大夫你没得到通知吗?”
”
...加號?”
那扭曲之物明显没反应过来,他挠了挠严重脱髮的头皮,费解地说道。
“我確实没接到通知,而且我正在做紧急处置呢,它给我加的什么號?”
然而抬起头时,看到的是週游那无比之淡定的表情。
..似乎没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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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它也只能指著前面的椅子,说了声“坐”。
待到週游落位后,它便掏出了纸笔,而后问道。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碰到这种专业人士,自然就不能用刚才那种方法糊弄—一不过幸好週游他爷爷以前是慢性胃炎,所以想了想症状后,便开口说道。
“额,胃涨的难受,有时候还会有种火急火燎的疼,经常胀气反胃,连饭都吃不下,还会噁心反酸水......
”
医生倒是十分尽职地在纸上记录著一然而就在这时,帘子后面的呻吟声陡然大了起来。
医生表情瞬间就有些不耐,它连招呼都没和週游打一声,便逕自地走到帘子后—一只听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声,那呻吟又再度的消失。
而后,它才转了回来,只不过两手之间已经满是血跡。
这傢伙也没在意这些,隨意地在白大褂上抹了几下,而后对週游说道。
“过来,让我摸摸。”
面对那鲜血淋漓的手,正常人是绝对会有所抗拒的,然而週游却是十分平常地靠近,然后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医生也没说什么,用同样麻般的手按了按,然后下达了结论。
“胃癌。”
嗯?
不是,我特么好好的怎么就得胃癌了?
还有正常来讲这玩意確诊不是需要做一系列排查的吗,怎么你摸了两下就確定了?
然而医生是没在乎这些,他在纸上飞快的写了几个字,而后递给了週游。
虽然那文字如同鬼画符一样,但某人也是勉强能认清楚——於是表情越发的精彩。
“胃全部切除,胆全部切除,肝肾各切除半边.......不是,医生,你確定这是看病而不是自愿捐献遗体?”
对方直接翻了个白眼。
“我是医生你是医生?而且你这病灶转移的厉害,必须进行大范围切除才能保住性命。”
“6
......好吧,我明白了,但敢问下这切除两条腿也是转移了?”
医生已经懒得和他废话,而是撂下了笔,对他吩咐道。
“我现在出去借点外科用具,你老老实实待著,別想著出去,也別乱动—
你不动的话我还能好好帮你治病,你动的话.....那我只能把你送標本室里了。”
它冷笑一声,旋即就走了出去。
週游直至那傢伙走远之后,这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至於那威胁他连一丁点都没放在心上。
开玩笑,他还没恢復时都没在乎这种,他现在都恢復了一些,在遇到威胁..
乾净点,当屁放了得了。
看了圈屋子,发觉没任何需要在意的,於是他便直接来到了那帘子前面,將其一把掀开。
....里面躺著个人。
活人。
这算是週游这几个小时以来,第一次看到活人—一看其样子,应该是伊正言组织起的突击队之一,身上套著件深绿色,但破破烂烂的军装,身上满是各种血跡,但好歹没见到什么外伤。
而此时此刻,这傢伙正瞪大了双眼,似乎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出现在他眼前——但马上就呜呜出声,眼中也露出了祈求般的光芒。
週游並没有第一时间去帮这傢伙。
他先是用食指轻轻叩了叩对方的关节,感受著反馈来的触感,又朝著那胸腔处按去—
下一刻,那人猛地弹起!
就仿佛承受了什么剧烈至极,无比言表的痛苦一般,两只眼睛瞬间就爬满了血丝—一然而就算如此,他依旧无法做出任何挣扎的动作,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
几十秒后,等身体落下之后,週游才说道。
“你是被下了什么玩意,没法说话,更没法逃跑吗?”
那人已经冷汗涔涔,只能勉强点了两下头。
不过这对週游已经是足够。
他弹出了两张符,看著黄纸飘到那人的几个部位,然后化作火光烧尽,接著便从旁边拿起了把锋利的手术刀,先是用烈焰灼烧至发红,最后才对准其中一个部位,缓缓地割下去。
那人他疼的浑身绷紧,不过没做出任何反抗,甚至用最后一点力气挪了下身子,配合著週游的动作。
而隨著皮肤的切开,鲜血瞬时涌出一而隨后钻出的,则是虫子,如同洋辣子般的虫子。
週游恰好认识这东西。
当初那徐大夫给自己治腿的时候,就曾经拿著虫子当做工具,只不过那时只有一只,而这人的身体里.....
哪怕只是这么一个短短的切口,就有七八只迫不及待地钻出。
週游横过手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些渗人的玩意一一挑出,而后直接用灼热的刀刃缝住伤口,接著对准了另一边。
..几分钟后,地上已经是落满了几十只的虫子,那些东西在地板上一弹一弹的,时不时还张开那擬人的大嘴,想要咬住週游,重新钻到他的身体里。
然而,隨著大脚一个一个落下,一切的反抗很快就销声匿跡。
而此刻,那人才直起身子,连跪带爬地逃下那个手术台,然后便那么跪在地上用手支著身子,不住地喘起了粗气。
等他缓过了点后,週游才开口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突击队里的吗?怎么没往著正门去,反而在侧门被抓住了?”
那人费力地抬起脑袋,刚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週游的时候,忽地一愣。
“你,你是周先生?”
”
..你认得我?而且刚才你不看到我的样子了吗,怎么还这反应?”
那人赶忙说道。
“刚才被封住了大半的视觉,只能勉强能看到个人影.......还有之前集合时我远远地看过您一面,所以还有些印象..
”
週游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而后说道。
“那解释下吧,你们明明应该在正门突击的,怎么跑到这来的?
”
听闻此话的瞬间,那人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如果按照计划来讲......確实如此,不过周先生,这里.......异变了。”
週游一愣。
“异变?不对,我记得伊正言和我说过,在任何情况下,这三处节点都不可能有异变的风险.......到底是怎么事情?”
“6
...这我哪知道啊!”那人也是一脸懵逼与崩溃的神情。“正常来讲確实这样,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我们进入医院的时候,异变突然就开始了一所有的区域都被分割的支离破碎,除了那几个核心有点保命能力以外,其余人都被打散分开.....而我和几个同伴就被扔到了这鬼地方,然后就被那见鬼的医生给逮住了....
”
週游忽地抬起头,遥望向窗外。
这里的窗户是透明的,虽然没法破坏也没法逃脱,但依旧能透过其仰望著天空。
血月高悬,狂笑不息,这景色从始到终都未曾改变,然而到了这时,某种莫名的感觉已经到了极致。
难不成...
週游晃了晃脑袋,將那些不安的思绪尽数甩出去,然后乾脆了当地对那人说道。
“你叫什么?”
,...您是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的苦,那些虫子都是带著倒刺的,每爬动一下就仿佛有人拿矬子一点点矬著肉一般......额,刚才您说什么?”
週游又平稳地重复了一遍。
“你叫什么?”
“额,陈耿?”
“你刚才说有些队友......他们现在哪去了?”
听到这话,名叫陈耿的傢伙眼神有些躲闪。
“那个......刚才抓捕时我们逃散了......我似乎看到几个被那医生当场处决掉了,至於剩余的就不太清楚..
”
週游沉默地看著,直至这傢伙有些坐立不安,才开口道。
“算了,你知道那几个主力是在什么地方吗?带我过去。”
陈耿顿时露出了不情不愿之色。
—一这想想其实很简单,他们又不是伊正言的死士,其中还有不少乾脆是从黑帮威逼利诱来的,之前可能是看在赏格的面子上勉强往前冲,然而现在....
这医院本身就是最难的地方,现在又摊上了异变,他除非是失心疯,才想著再往这浑水里淌。
週游也知道他的想法,所以面不改色地说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之前我进来时那出口已经被封上了,你就算是想跑也没地跑。”
这是谎话,然而由於表情过於平静,以至於陈耿都不由得相信。
“封上了???那现在应该怎么出去?”
週游回之一句。
“很简单,杀掉那个院长,终止这场异变就可以。
陈耿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旋即,週游也是笑道。
“当然,我也不会强迫你.....这样,咱们就此分开,你逃你的命,而我去找主力部队,如何?”
“那感情好—”陈耿顿时大乐,但他马上就反应了归来。“等等,周先生,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週游笑著回答。
“当然不能,我这还有正事在身呢,所以陈兄,咱们就此別过了哈。”
陈耿表情抽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挽留。
“等等,周....周先生,你这刚才毕竟救了我一命,我总不能拋下你不是.....这样,我被传送前也记得方位,好歹把你送到地方再说。”
——开玩笑,这医院处处都是危机,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战斗向的传承者,一旦被这位爷给扔下了....
他可不想再遭一次那虫噬之苦了哎。
某人笑眯眯地看著这傢伙,也没揭破—不过就在这时,週游忽地察觉到了什么,对陈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稍等一下,这里有点小事,等我办完了咱们再走。”
然后,他挥了挥手,用风將虫躯全扫成一堆,又拉上帘子,最后重新坐了回去。
片刻,那医生带著堆医疗工具”走了进来。
把那堆砍骨刀切肉锯往下一撂,医生粗声粗气地说道。
“行了,手术用品已经备齐了,这可费了我不少功夫......等下我把里面的那个解剖完,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
週游看了看那堆悚然的玩意,然后突然开口。
“大夫,你这说要做手术,可我怎么没看到麻药啊?”
“不过是切点东西而已,用什么麻药?”那医生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便急不可耐地想要掀开帘子。
但这时,週游又再度开口。
“不过大夫,这东西好像有点不符合规格啊..
“
“妈的,磨磨唧唧的,小心我直接先拿你开刀了....”那医生极为不耐地转过头,刚想骂上两声。
然而,它所看到的,便是一把迎面而来的刀锋。
那寒光闪烁,倒影著窗外的月光,竟是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不,不是感觉。
就是避无可避。
那剑快的已几若流萤,如果是正面相对的时候,医生或许还能想到点应对方法,然而这一剑来的突如其然,让他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於是,下一秒。
它就感觉视野骤然倒转,还没等自家的头落地,一道青光就隨即跟上,轻而易举地刨开了头骨,渗入早已腐烂的脑髓。
足足几秒后,失去头颅的身躯才颓然倒下。
而週游则是用白大补擦去剑锋上的血跡,而后收剑入鞘。
接著,他忽地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行了,办完了,咱走吧。”
话语之轻描淡写,就仿佛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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