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消失的他?
看完电影,李茂森和巩丽离开放映室。
只是没等他们走下台阶,就看到黄健忠导演和夏刚导演从过道上急匆匆地走过来,手里拿著剧本,一见面就说请他看剧本。
自从他投资了《盲山》,张怡谋导演的《菊豆》和陈愷格导演的《边走边唱》之后,圈里的导演们都把他当成大財主,纷纷带著剧本上门找他。
一开始他还有耐心接待,后来人太多,也太麻烦,於是他放出风声,想合作的人可以先把剧本投递到导演办公室秘书处,他有时间就看。
不过这段时间都在剧组拍戏,没空来过电影厂,也不知道导演办公室替他收到多少个剧本。
现在黄健忠导演和夏刚导演带著剧本过来堵他,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
“黄导夏导,你们也需要亲自投资?”
李茂森疑惑地看著两人,两人都是第五代导演,也是厂里比较有名的导演,按道理说,他们拍电影不会缺少资金。
“哎,別提了,厂里没钱,最多出一半,剩下的资金要我们自己筹备,现在厂里的导演,除了有戏的,其他的都在外面跑资金,我们听说你过来,就连忙赶过来请你看看剧本。”
黄健忠导演笑道。
“李导,要不我们去餐厅喝一杯,边吃边聊剧本?”
夏刚导演笑呵呵地邀请他和巩丽去吃饭。
“吃饭就算了,剧本我拿回去看,明天给你们信儿。”
“好嘞!”
两人双手拿著剧本,乐呵呵地递给他。
李茂森收起剧本拉著巩丽离开。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太高调了?”
上车后,巩丽翻了翻剧本转头看向他。
“怎么高调了?”
李茂森启动车子往回开。
巩丽微微一笑,“你看看,你只是一个导演,可现在大家都来给你投剧本,好像你才是电影厂厂长似的,大家都围著你转,感觉有点囂张。”
“那你有没有觉得你老公我很厉害?”
“没有!”
巩丽哧地一笑,靠过来挨著他的肩膀,“好吧,是有些厉害。不过我们投资太多电影会不会亏本?”
“电影投资有赚有赔,不可能都赚钱,不过只要总体上保持盈利就没问题。”
电影厂里的导演除了陈凯格、田状状等少数几个有能力拍出受国外观眾认可的电影,其他导演的电影海外版权不值钱。
因此投资他们的电影很难赚到钱。
不过李茂森仍然愿意投资他们。
一方面是积累人脉,为將来自立门户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在支持內地电影行业发展,培养电影市场,国內电影发展好了,他也会成为受益者。
此外国內电影项目成本大都不高,几十万上百万块就能拍一部,只要他名下微软股票稍微涨一点点都够拍好几十部。
他不介意挪用一点股市上赚来的钱来提高自己在华语电影圈的声望和地位。
回到家里,他翻开两人送来的剧本看了看,黄健忠导演送来的剧本名叫《过年》,讲的是东北某个小城即將迎来新年,整座小城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庆气氛中,住在郊区的老程夫妻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加上媳妇女婿孩子们,共13口人。
老两口在过年前盼著儿孙们来过年,可在儿子女儿们来了之后,因为各种问题,导致团圆饭也没吃好,最后只剩下老两口淒凉地过了年。
李茂森看完很不喜欢。
电影讲的是过年,从类型上来说最好写成喜剧,当成贺岁片在春节期间放映。
但编剧偏要玩深度,利用过年这个特殊节日,写了很多现实里存在的问题,叫人看完之后心里很不舒服。
写这种剧情更像是在跟观眾对著干,观眾想看什么,偏不写给观眾看。
李茂森看完之后拿出笔,在剧本后面空白页处写上个人建议。
他建议改成贺岁片,像是港岛的《福星高照》《富贵逼人》《合家欢》《八星报喜》《吉星拱照》等电影。
具体修改意见是把主要剧情安排在腊月,大家在腊月里因为各种事闹得不可开交,在过年之前离开家。
当老两口失落地坐在餐桌上,听著外面的鞭炮,准备淒凉地过年时,突然原本闹矛盾离开的孩子们接二连三地回到家里来,还表示不管有什么矛盾,在过年时都要暂时放下,开开心心地过个好年。
这样修改也能体现了华夏春节的意义—团圆。
最后配上歌曲《常回家看看》,绝对能让观眾泪目。
这种电影也会比反映现实的电影更具有教育意义。
李茂森写完建议,合上剧本,从巩丽手里接来夏刚导演的剧本《神秘夫妻》。
“你觉得怎么样?”
“一般!”
巩丽耸耸肩膀说,“这是一部惊悚悬疑电影,讲的是一对新婚夫妇跟隨旅游团进行蜜月旅行,一天晚上,新娘不小心走错房间被人强暴。后来通过强姦犯了解到这一切都是新郎的安排,新郎想要摆脱新娘跟第三者出国,所以想用这种手段甩掉她,新娘知道真相后很生气,隨后通过强姦犯把新郎约到山顶上,趁新郎不备把新郎推到山下摔死。”
说完巩丽笑道,“是不是很狗血?”
李茂森听著扬了扬眉毛,从剧情梗概上,这部电影像是《消失的她》和《u形转弯》的结合版。
国內编剧在九十年代初能构思出这种剧情,也算是很有想像力。
他翻开剧本看了看,发现內容与《消失的她》差很多,与《u形转弯》也有很大不同,剧本结构显得很散乱,悬疑惊悚感不足,卖点也很少。
他想了想,在后面写下修改意见,新郎一开始就杀掉怀孕的新娘,然后让警方介入调查,最后顺藤摸瓜,找出凶手揭露真相。
新郎杀死新娘的目的是为了独吞家產,这样修改也是在抨击现阶段国內越来越严重拜金主义”,內涵比原来的更深刻。
只是没等他写完后面剧情,巩丽用手臂紧紧地卡住他的脖子,还摇来摇去。
“老公,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这么有意思的剧本,剧本被你这样一改质量要提升好几十倍,老公,你也太厉害了。”
巩丽激动地亲了他两口。
“咳咳~你確定不是想谋杀我?”
李茂森扯开她的手臂打趣道。
“哈哈,当然不是,我哪捨得杀你,我是太激动了,老公,你好棒!”
巩丽又在他脸上吧唧几口。
“那当然,不然怎么当你老公。”
李茂森笑道。
“可老公你也太厉害了,刘索纳说男人太厉害就会变坏,你会不会变坏?”
巩丽眨著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会!我现在就坏给你看。”
李茂森丟下剧本,不顾巩丽的反抗,扛起她回臥室里锻链身体。
第二天继续在剧组拍电影,顺便让杨製片把剧本带给黄健忠和夏刚导演,问他们要不要接受修改意见,接受的话他可以投资。
过了两天,黄健忠导演到剧组里找他,说跟编剧姜亿商议过,愿意按照他的建议来修改剧本,等剧本修改好之后再找他看看。
而夏刚导演那边回覆说编剧王硕不接受他的建议,要他按照原来的拍,要么放弃这个剧本。
—
“《神秘夫妻》编剧是王硕?”
李茂森很意外,那天他和巩丽只顾著看剧本,都没注意编剧是谁,想到是王硕写的剧本,也就理解这个剧本的故事为什么会那么超前。
王硕也確实是个编剧方面的天才。
“编剧有两个,肖矛编剧和王硕,我也参与部分剧情设计。”
夏刚导演说道。
“肖矛编剧?”
也是个熟人,北影厂著名女编剧,去年李绍红导演拍的《血色清晨》她也是编剧之一。
“故事不错,但不符合市场,如果你们执意按照原剧本拍摄,星耀影业也可以参与投资。”
“谢谢李导。我回去再劝劝王编剧,让他答应修改剧本,”
夏刚导演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愿意改就改,不愿意別勉强。”
“好好!”
夏刚导演连连点头,满脸欣喜地离开。
“老公,他们不愿意改就算了,我们自己写出来,你写的故事比王硕的好一万倍,要是你写出来,我就答应演女主角。”
巩丽摇著扇子说道。
“这个版本的女主角不適合你,太柔弱太傻白甜,你演不出那种味道,不过围绕夫妻关係来写故事,我还有一个版本的女主角更適合你。”
他说的是大卫·芬奇导演后来执导的爱情悬疑电影《消失的爱人》,由本·阿弗莱克和裴淳华主演,这个版本的女主角更强势精明,也更適合巩丽。
“好,你早些写出来我看看。”
巩丽微微一笑,踮脚在他脸上亲了口。
“菊仙姑娘,你一个有妇之夫,大庭广眾之下亲吻別的男人,也不害臊。”
张国容坐在被告席椅子上打趣道。
“我亲我男人害臊什么。”
巩丽轻哼道。
“你这个不守妇道——”
“莱斯利张,你要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信不信我把你的兰指给撅了?”
巩丽叉著腰,凶巴巴地说道。
张国容嚇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指,对李茂森说,“巩丽也太凶悍了,母老虎一样,你能受得了她?”
“哪里凶了?巩丽一向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天底下没有比她更温柔的女人了。”
李茂森笑道。
“莱斯利,听到我老公说什么吗?”
巩丽抱著手臂得意地看向张国容。
张国容撇撇嘴角,转过身不再招惹巩丽。
“各小组准备,我们马上开始拍摄。”
李茂森喊道。
“李导,都准备好了。”
摄像组和录音组、灯光组、道具组、群演组等负责人相继回应说准备好了。
“好!我们继续拍摄。”
“第105场3镜,开始!”
场记在镜头前落板,摄像师赵小丁把镜头对准到审判席上。
这场戏拍的是程蝶衣因为在日本占领京城期间为日本军官青木唱过戏,在日本败退后,当地政府以汉奸罪起诉程蝶衣,如果罪名成立,有可能会被判死刑。
为了救程蝶衣,段小楼和那坤跑去找袁四爷帮忙,可惜袁四爷不买他们面子,后来菊仙带病上门,用袁四爷和程蝶衣的关係做文章,说他要是不救程蝶衣,就找报社曝光袁四爷和程蝶衣的关係。
袁四爷不仅是梨园大拿,也是当地头面人物,讲究义气为先,要是被人知道他见死不救就会损了他的面子。
最后袁四爷答应出手帮忙,还称讚菊仙是真虞姬,段小楼是假霸王。
到了法庭上,检察官拿出程蝶衣和青木的合照,指控程蝶衣的罪状。
“故程犯非同寻常汉奸,专司辱我民族精神,侮我国家尊严之举,卖国行为殊为恶劣,汉奸罪行尤为卑鄙,本检察官依据中华民国惩治汉奸条例第二条第一项第一款,起诉程蝶衣汉奸罪,要求法庭严惩不贷。”
检察官坐下。
听眾席上,段小楼嚇得直冒汗,菊仙用帕子帮他擦汗,旁边程蝶衣收养的义子小四”也眼泪汪汪。
被告席上程蝶衣闭著眼睛,双手揣在袖子里。
在拍完台下几个主要角色的特写后,摄像师继续再次把镜头对准审判席上。
审判长拿著铃鐺晃了晃,等台下安静下来,出声说,“现由证人陈述程蝶衣被捕往日本宪兵队之经过,要据实说明。”
这是袁四爷袁世卿出场。
他身上穿著中山装,胸前別著国党党员徽章,扶著栏杆声音鏗鏘有力地说,“世卿身受党国栽培,不敢昧法,更不敢违背伦理良心,愿讲事实具陈於眾:程蝶衣確实被日寇强行銬去的,不但被銬,而且以手枪顶其项颈,也就是后脖子,当时还有梨园眾多同行均在现场,眾目睽睽,亦可为证。”
旁边段小楼那坤菊仙等人不断点头附和。
审判长喊道,“段小楼,你陈述程蝶衣当日在日本宪兵队所遭遇的情况。”
段小楼站起来鞠躬,“是,是,就是这样的,日本人打了蝶衣,四爷都说过了,就是这样的。”
袁四爷继续说,“方才检察官声言程所唱为淫词艷曲,实为大谬!”
葛攸在表演时,用力地拍在栏杆上,收回的时候连忙搓搓手指,显然是拍痛了。
这也是李茂森在拍摄前叮嘱过的,葛攸在表演时用力拍,拍痛了也不要忍,反应自然些。
这样做也显得袁四爷这人滑稽有趣。
袁四爷继续说,“程当晚所唱的是《牡丹亭》
一折,略有国学常识者都明白,此折乃国剧文化中最为精粹之品,如此作贱我民族国粹,究竟是谁在专司辱我民族文化之举?”
法庭內安静片刻,隨即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那坤段小楼以及戏院里的人纷纷用力鼓掌。
“葛老师台词说得好真好,鏗鏘有力。”
观眾席上,閆小妮穿著民国女学生校服坐在中间位置激动地鼓掌。
“是很厉害。”
旁边也坐著一个穿著蓝色民国校服的女生,二十岁上下,披散著中长发,容貌精致,脸颊有一对圆圆酒窝。
在閆小妮夸讚葛攸时,她眨著大眼睛却看向摄像机旁边的年轻男人。
那人穿著短袖t恤和运动短裤,打扮得很休閒隨意,他还有一张英俊硬朗的脸颊,健壮挺拔的身材,显得很难有男人味。
他抱著手臂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却是全场的焦点,身受自然流露出一种威严强大的气势,叫人看一眼就不由地心跳加速。
这人正是剧组导演李茂森。
儘管从前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李茂森,可许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前面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当前国內娱乐圈最大牌的导演。
不仅如此,他还是著名作家、编剧、慈善家、词作家,这也是官方报纸给他的头衔。
此外还有传闻说李茂森身价几千万,是国內鼎鼎有名的大富翁。
也因为他很有钱,圈里许多导演在找他投资拍电影。
而李茂森今年只有24岁,比自己大3岁,真的非常了不起。
想到这些,许情心里一阵敬佩。
“小妮,你和李导很熟吗?”
许情挽起閆小妮的手臂微微笑道。
“那当然,我和茂森哥前年拍《秋菊打官司》时就认识,后来我到京城读书,经常到他家里住,和住自己家里一样。”
閆小妮抬起下巴,圆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许情脸上笑意更浓,在学校里听人说导演专业的学妹閆小妮跟李茂森很熟,她就找机会慢慢接触到閆小妮,想通过閆小妮认识李导。
计划虽然成功了一些,她也跟著閆小妮进入李导的剧组,可比起閆小妮和李导的关係,自己再努力恐怕也不能像閆小妮那样隨便到李导家里留宿。
“小妮,你真厉害,你一会儿能不能带去见见李导?”
许情拉著她亲热地说道“干什么?你这不是见到了吗?”
“我是李导的影迷还有书迷,我非常喜欢他的电影和小说,我想找他签名好不好?”
许情亲热地说。
“好吧,等一会儿不忙了我带你去要签名。”
閆小妮爽快地答应下来。
“谢谢小妮!”
许情露出酒窝,甜甜地笑道。
“cut!”
拍完袁四爷的戏,李茂森看了两遍,宣布这组镜头通过。
休息片刻,剧组继续拍摄下一条。
在袁四爷陈述结束后,审判长询问程蝶衣是否属实,只要承认属实,他就有机会躲过一劫。
可程蝶衣无心求活,也不想欠菊仙的人情,就告诉审判长是假的,日本人没有逼迫他去,还说青木是个懂戏的,要是青木活著,京剧早传到日本去了。
全场譁然。
袁四爷愤怒离开。
菊仙揪著程蝶衣的衣领臭骂一顿。
当所有人都以为程蝶衣必死无疑时,国军高层下发文件,宣布程蝶衣无罪保释。
隨后程蝶衣出现在戏院里,为国军高层唱戏。
由於在戏院唱戏的剧情已经拍摄过,这段可以跳过直接拍摄后面的剧情。
到了1949年,国军败退,人民军队接管京城。
拍到建国的戏份时,《霸王別姬》电影拍摄也接近尾声。
不过由於这段戏是电影的高潮之一,剧情比较复杂,拍摄起来也比较难。
因此剧组在拍摄时更慢一些,也细致一些,防止虎头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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