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和解 鸡飞狗跳
王媒婆转向阎解成,语气也郑重起来:“解成,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婶儿也跟你交个底,这张家姑娘是没戏了,但亲还得说。”
“这回,你给我撂句实在话,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最关键的是,你自己的情况,也得跟我说明白,不能再藏著掖著!”
“刚才你嚷嚷我没说实话”,那你自己呢?你那一个月到底能剩下几个子儿?”
王媒婆这最后一问,直指核心。
张家没说实话,你阎解成该不会也没说实话,是否也对自己的经济状况做了“美化”?
阎解成被问得脸一红。
“我————我————”
阎埠贵一看,现在不说不行了,赶紧帮腔。
“王媒婆,我们老阎家的情况,街坊邻居都知道,不是那富裕人家,解成呢,孝顺,也知道家里不容易。”
“他这工资,每个月交家里七块钱,算是伙食费和一点家用,剩下的,他自己攒著,留著以后成家用。”
王媒婆一听,双眼挑了挑看著阎家。
没想到阎家也没说实话,都在瞒著她,幸好她多问了一嘴,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阎家看著王媒婆那瞭然、责怪的眼神,不禁悻悻一笑,有些尷尬。
“真就7块?没少说?”
“真就7块,没多也没少。”阎解成肯定道。
王媒婆见阎解成如此肯定的话,点点头:“行啦,明白了,22块,交家里7块,剩下15块多能自己著。”
“想找个独生女、家境好、想找个没负担、自己工资能全带过来的姑娘————
解成啊,你这要求,搁这四九城里,可不好找啊!”
她这话说得直白,甚至带著点敲打的意味。
意思是,你自己条件也就这样,別太挑肥拣瘦,眼高於顶。
阎解成自然是知道自家什么条件。
“王媒婆,我哪有那么多要求,没负担自然是最好的,要是能有工作,那就更好了,其他的,差不多就成。”
独生女、家境好,有著两点的姑娘,怎么可能会看的上他,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听到阎解成如此说,王媒婆点点头,这事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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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既然把话都说开了,要求也弄明白了,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我王婆子心里有数了。”
“回头我再寻摸寻摸,找个真正知根知底、条件相当的。你们阎家,也別再给我整这齣骑车子走人”的事儿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了!”阎埠贵和三大妈赶紧保证。
阎解成也闷声说:“王王媒婆,您放心。”
一场差点闹得不可开交的风波,最终还是平息了下来。
王媒婆心头的火气彻底散了,虽然自己招牌沾了点灰,但至少事情没有完全砸锅。
“得了,今儿这事,说到底,我也有不是的地方,我一会去趟张家,把误会解开。”
说是解开误会,实际上却是去兴师问罪。
这张家差点害的她名誉尽毁,这么大的事,张家竟然没说,张家父母也是真是的,人姑娘都上班了,还打自家姑娘的钱。
“解成,要求我记下了,有合適的,我再信儿。
“有劳王媒婆了!辛苦您跑一趟!”阎埠贵连忙拱手,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衝突从未发生过。
阎埠贵连忙对阎解成说:“解成!还愣著干嘛!快送送你王婶儿!”
“王婶儿————您慢走,路上当心点。”
阎家三口,脸上都掛著客套而热情的笑容,簇拥著王媒婆往院门口走。
这场面,与之前王媒婆孤身一人怒气冲冲闯进来、阎家如临大敌、阎解成梗著脖子对骂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院里的邻居们都还没散尽,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著。
见此,阎埠贵忽然振臂一呼。
“行了行了,大伙都散了吧,刚才都是误会!误会!”
“咱王媒婆是什么人啊?她可是咱胡同最厉害的媒婆,做事最讲究实诚,咱们刚才是被人骗了,现在说开了,都没啥事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阎埠贵挥挥手,让大家离开。
眼见没热闹可看,大家便没多待,各自离开。
而王媒婆看著阎埠贵在大家面前为他解释,心中升起几分感谢。
经过他这么一说,她那招牌被清扫了些灰。
“多谢了三大爷。”
这番称呼,也让双方的关係更加缓和。
“都是我应该的。”
阎家欢送王媒婆离开院子。
她第一时间就去找张家算帐。
而阎家三口转身回家。
屋內,短暂的沉默后,三大妈后怕地拍著胸口:“当家的,可嚇死我了————
你说这王媒婆,以后还能给解成说亲吗?”
阎埠贵哼了一声,“放心吧,这事她比咱们更上心,没听到他怎么称呼我的吗?”
“她比我们更怕名声坏了,今天这事儿,她也认了错,咱们也给足了面子,她为了自己的招牌,以后有合適的,该说还得说。”
阎埠贵这么一解释,三大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王媒婆离开院子,脸上已不见最初的雷霆之怒,但那眼底的冷意却比怒火更甚。
多亏了阎埠贵当眾为她解释,挽回声誉,但这这笔帐,她分毫不少地记在了张家头上。
她脚步生风,目標明確—一径直杀向张家。
此刻。
张家。
张父张母知道了张秀芳相亲没成的事。
对於张秀芳自作主张把工资补贴家里的事说出去,很是生气,骂了她许久。
“老张家的!给我出来!你们可真是给我王婆子挖了好大一个坑啊!”王媒婆咄咄逼人直衝进张家。
张父脸上堆起尷尬的笑,连忙起身让座:“王婶儿,您消消气,快坐快坐,喝口水————”
“水就不必了!”王媒婆抬手打断,径直走到堂屋中央,锐利的目光扫过心虚的夫妇俩。
“今儿要不是我多长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那头的底细,我这几十年的媒婆招牌,今儿个就砸在你们家手里!”
“王婶儿,这话说的————”张母试图辩解。
“我说的不对吗?”王媒婆猛地拔高音调,手指几乎要点到张母的鼻尖。
“我问你们,秀芳是不是在纺织厂上班?是不是一个月挣27块5?你们是不是拍著胸脯跟我说,姑娘懂事,工资都自己拿著?”
“结果呢?!你们家姑娘亲口在阎家说了,工资都上交给你们了!一个子儿不留!你们自己瞒著不说,还差点让我在阎家面前丟个大脸!”
王媒婆拍了拍脸:“我这脸往哪儿搁?整个胡同都看著呢!往后谁还敢找我王婆子说媒?谁还敢信我嘴里的话?!”
她连珠炮似的质问,句句戳中要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家夫妇脸上。
张父张母知道事情败露,面上很是尷尬。
张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搓著手冠冕堂皇:“王婶儿,这事儿————是我们考虑不周。”
“我们也是想著,姑娘家年纪轻,钱攥在手里怕她乱,我们替她攒著,將来出嫁连本带利都是她的嫁妆————”
“替她攒著?”王媒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这话你们自己信?还是当我王婆子活了大半辈子,眼是瞎的心是盲的?你们要真替她攒著,为啥不早跟我交这个底?为啥要瞒著我?”
“你们瞒我,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让我在阎家面前失了准头,差点成了满嘴跑火车的骗子!人家阎家虽然也瞒了点儿,但好歹钱在自个手里。”
“你们呢?差点让我背黑锅!今天要不是阎家当眾给我圆了场子,我这几十年的饭碗就砸得稀碎!你们担得起这个责吗?”
王媒婆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环顾四周,没看到张秀芳的身影,厉声问道:“秀芳呢?让她出来!我倒要问问,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们当爹妈的意思!”
张母囁嚅著:“秀芳————秀芳在里屋呢,孩子心里也不痛快————”
“不痛快?”王媒婆嗤笑一声,“她不痛快?拿著27块5的工资,一分钱不著,还得听你们摆布,她能痛快才怪!让她出来!”
张父张母一直拦住,说好话,但一点用都没有,王媒婆就是想见张秀芳。
无奈之下,张父只得朝里屋喊了一声:“秀芳!出来!你王婶儿来了!”
里屋门帘掀开,张秀芳低著头慢慢走出来。
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一边脸上红彤彤的,依稀能看到一个巴掌印。
见此,王媒婆瞬间明白怎么一回事。
张母竟然妄图辩解:“秀芳,你当著王婶儿的面,你说句实话,这钱是不是你自个愿意上交的,让我们帮你存著嫁妆,我们没逼你。”
张秀芳身体微微颤抖,飞快地抬眼看了下父母,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吶:“————嗯,都————都是我自愿的,让爸妈...替我存著,將来————將来————。
“”
听到这话,张父张母会心一笑,以为这样能瞒过去。
“哼!”
却不料王媒婆嗤笑一声,她毫不客气地戳破这层窗户纸,“將来什么?將来给你弟弟娶媳妇用?”
“我王婆子见的多了!什么替闺女存著,最后都填了儿子的窟!”
“老张家的!你说你一个月工资也有30多了,就算日子过的紧张,要养俩孩子,但也用不著全要了吧?你就琢磨著从你这大闺女身上刮油水,是不是?”
这话直白得近乎残忍,张父张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张父猛地一拍桌子:“王媒婆!你这话太过分了!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再说了,我们养她这么大,她挣的钱交家里怎么了?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王媒婆毫不示弱,叉腰冷笑。
“老张家的,你这话说出去,看街坊四邻戳不戳你脊梁骨!闺女是养大了,可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工人!不是在家吃閒饭的!”
“她那27块5,是人家纺织厂发的工资!不是你们张家的刮地皮!阎解成交家里七块钱,那是伙食费和家用,公道人心里都有一桿秤!”
“你们呢?全搂走!一分不给闺女留!这叫天经地义?这叫剥削!这叫卖闺女!”
“你!”张父气得浑身发抖,指著王媒婆说不出话。
“我怎么了我?”王媒婆挺直腰板,“我王婆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们张家这事儿,办得太不地道!”
“不光坑了阎家,还坑了我,最坑的就是你们家淑兰!你们这样弄,哪个正经人家敢娶她?娶回去干嘛?”
“接著帮你们张家填坑?帮你们养儿子?门几都没有!你们这是把淑兰往火坑里推,往老姑娘堆里送!”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秀芳心上,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著脸跑回了里屋。
张母也慌了神,带著哭腔:“王婶儿————王婶儿您消消气,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家里確实困、————”
“困难?呸!”
“光你一个人30多块的工资就够养活一家子了,还困难上了?谁家不困难!”
王媒婆语气冰冷,“困难就能把闺女当摇钱树?困难就能坏了说亲的规矩,差点砸了我的招牌?今天这事儿,没完!”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知道再吵下去也没结果,她来,一是发泄,二是警告,三是划清界限。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们解释的。解释也没用!事儿已经出了,我的名声也受了损。我告诉你们,张张秀芳这门亲,黄了!彻底黄了!”
“你们张家,往后也別想再找我王婆子说媒!一个子儿都別想!”王媒婆斩钉截铁地宣布。
张父张母脸色惨白。
王媒婆是这一片最有名气的媒婆,得罪了她,闺女以后说亲可就难了。
“还有,”王媒婆冷冷地扫视著他们,“你们最好也识相点,管好你们的嘴!“
“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句关於今天这事,是我王婆子没打听清楚的閒话,就別怪我不讲情面,把你们张家这点破事,原原本本传遍四九城!到时候,看谁家还敢要你们家闺女!”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也精准地捏住了张家的七寸。
王媒婆看著他们这副模样,心头的恶气总算出了一半。她冷哼一声:“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家这个让她噁心的地方。
但走了十几米,王媒婆怎么都不解气。
“他奶奶的!老娘咽不下这口气!”
“老娘非要上妇联告去!胆敢这么折腾人姑娘,非要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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